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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实教同人)栉田桔梗的两张面庞 第一章(完)试以承认的不平等性重新理解栉田桔

来源:哔哩哔哩    时间:2023-04-23 11:28:40

拉康曾经在第11期研讨班中提到过一个我们中国人十分熟悉的的庄周梦蝶的故事,

“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胡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陈鼓应:《庄子今注今释》,第109页。)

对此,拉康评论道: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在梦中,他是一只不为任何人而存在的蝴蝶。当他醒着的时候,他是为他人而存在的庄子,并被他人的蝴蝶网所捕获。”(吴琼:《雅克·拉康——阅读你的症状,第459页》)

拉康在这里向我们指出的是,“庄子”的身份绝不是与生俱来的,所谓“庄子”实际上而只是能指的网络在主体间的结构中回溯性地标明的一个位置,在这个意义上说,第一,我们并非天然地就是主体,第二,主体并非自足的存在,主体的生成必须依赖于主体间性的结构。在这里,我们不难看出,栉田桔梗正充分地向我们呈现出了主体生成的那个场景,一方面,她极度渴望获得作为主体间的结构而存在的“大家”的认可,因为只有通过主体间的结构栉田桔梗作为一个主体才能获得承认,才能在这个结构中获得一个属于自己的位置。另一方面,她又时刻与这一主体的位置保持着距离,这也就是说,作为主体的她所获得的承认只是一种不完全、不对称的承认,这种承认的不完全性阻止了她作为一个同一的主体被缝合起来,因而她总是表现出一种表里不一、精神病式的姿态。如果以这种的视角去重新解读这个故事,我们不难看出,栉田桔梗所体现出的张力从根本上来说并不在于她所执的某种具体的承认模式,也不在于她所行的某种具体的承认方法,而是在于那个外在于她的、并且预先决定了她的那种承认结构的不平等性。

这样一来,对栉田桔梗这个人物的理解也就被我们转化为对主体承认活动的不平等性的理解。而每当我们在谈到承认结构的不平等性时,我们总会不由地想起黑格尔在《精神现象学》第四章第一节中对承认问题的精彩发挥,以及马克思在《巴黎手稿》中对黑格尔的承认概念的社会性重构。因此,本文打算从交往异化与主奴关系两个方面阐释承认问题的不平等性。

A 承认与交往异化

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第三笔记本最后的附录部分“对黑格尔的辩证法和整个哲学的批判”一节中,以费尔巴哈式的人本学逻辑为线索重新梳理了黑格尔在《精神现象学》中所谈及的劳动与承认的相互关系。马克思认为,劳动与承认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如黑格尔所想的那样——劳动只能作为承认过程的一个环节而与其发生中介性的关系,而是直接相关的,承认与劳动就是一回事情。这当然是人本主义劳动观在发生作用的结果,很显然,既然此时的马克思把自由自觉的人类劳动看作是人的类本质,那么人的承认,当然就只能被理解为关于人的类本质的承认,

“不论是生产本身中人的活动的交换,还是人的产品的交换,其意义都相当于类活动和类精神——它们的真实的、有意识的、真正的存在是社会的活动和社会的享受。”(《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第1版,第42卷,第24页。)

这个意义上说,人本主义劳动作为人的类本质的内容,自然可以说劳动与承认是直接同一的。与此相关,马克思又在《穆勒评注》中推进了这个问题,把承认从主体的劳动领域移置到主体间的交往领域。马克思明确指出,交往活动在理想的层面上应当表现为实现人的承认和人与人之间的承认的形式,但在现实的资本主义社会中,由于劳动的异化所带来的交往的异化,使得人对自己类本质的承认、以及人与人之间类本质的承认已经不再可能,因为此时的主体间的交往以不再是一种以实现人的类本质为目的的、直接的交往,而是表现为一种以货币为中介的、异化了的交往形式。

“货币的本质,首先不在于财产通过它转让,而在于人的产品赖以相互补充的中介活动或中介运动,人的、社会的行动异化了并成为在人之外的物质东西的属性,成为货币的属性。(《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第1版,第42卷,第19页。)”

在这种交往形式的统治下,人不能作为本质而获得承认,人只能把货币当作是自己的本质,并把承认的实现托付给外在于他的、货币的自我运动。也就是说,对人的承认实际上已经成为对货币的承认。在这个意义上,马克思才会说

“它似乎是我们的财产,但事实上我们是它的财产。”(《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第1版,第42卷,第38页。)

不难看出,原作小说中学校所运行的S系统,不正代表着货币成为统治这一现实的极端再现吗?点数作为完全抽象化的、无本质的东西却可以表明出每一个人在这个给定的主体间性的系统中所处的实际位置,在这里,一切质的不同都被抹去了,一切属人的东西要么被转化为可计量的、同质化的点数,要么作为不被系统所承认的东西而被甩出去。于是,现实中尔虞我诈的市民社会干脆在原作小说中蜕化为你死我活的霍布斯丛林。

“就整个关系来说,谁欺骗谁,这是偶然的事情。双方都进行观念上和思想上的欺骗,也就是说,每一方都已在自己的判断中欺骗了对方。”(《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第1版,第42卷,第36页。)

因此,如果说原作中的高等育成中学向我们展现了这一系统的淫秽,即该学校中的所有人无论“强弱”,都已成为系统不断强化自身的工具,那么以原作中的一系列实力至上主义者则向我们展现了在这一系统中过着无批判生活的人又可以堕落到一种什么样的程度。正如马克思在《巴黎手稿》中以人的类本质外在的标明了那个理想的、伦理性的生活的位置一样,原作或许同样以一之濑帆波为坐标表明了那个外在的、批判性的位置,但在现实之外悬设的价值批判不能解决现实的问题,由此我们也可以一窥一之濑帆波在后来的小说进程中被系统击败与同一化的过程。与一之濑帆波的外在的位置相应的,则是栉田桔梗所处的那个表明着系统的内在分裂的位置,因为一方面栉田桔梗总是希望在这个系统内部获得承认,但另一方面她又完全不能理解这个系统,也就说,实际上她所追求的认同与信任在这个抽象化、计量化的系统中是没有意义的。在这个意义上,我们再次回到马克思的文本,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正是在1844年这个关键性的时刻,马克思决定性地向黑格尔、主要是黑格尔的《精神现象学》求助,以期用辩证法在物质利益的世界中重新打开事关另一种可能性的道路。

B 承认与主奴辩证法

如果说马克思在《巴黎手稿》中是从市民社会中存在着的劳动与交往的领域出发,以一种人本学唯物主义的思路在去把握主体的承认问题,那么黑格尔的《精神现象学》则是在精神哲学的框架以自我意识为出发点形成了一套系统的关于承认的理论。

在这里我们主要关心的是自我意识在承认过程所表现出的不平等性特征。众所周知,《精神现象学》第四章中关于自我意识的部分是以主奴关系为核心线索展开的,当意识通过发现了自身而成为自我意识后,其关于自身确定性的真理实际上需要在另一个自我意识中才能得到承认,在这里,黑格尔清楚地为我们表明了自我意识的特点,第一,自我意识必须依赖于另一个自我意识才能成为真正的内容。第二,自我意识有这样一种能力,即在他物中也能保持自身,因而自我意识当然有赖于另一个自我意识的承认,但这种承认并不使得自我意识丧失了自身,相反这使得自我意识在他物中巩固了自身。

“这个现象具有双重的意义:首先,自我意识已经迷失了自己,因为它发现自己是另一个本质;其次,由于自我意识并没有把他者看作本质,而是在他者那里看到它自己,于是就扬弃了他者。”(黑格尔:《精神现象学》,先刚译,第118页。)

而自我意识寻得承认的过程被黑格尔描述为主奴斗争的过程,失败的一方不配得到承认,成为奴隶,而胜利的一方则获得承认,成为主人。但这种主奴式的承认结构在一开始就按时了自我意识层面上承认的矛盾性,因为实际上不仅奴隶,哪怕是主人也没有获得真正的承认,因为主人是凭借着奴隶的承认而成为主人的,但同时奴隶又只是一个不配得到承认的失败者,那么从这个失败者那里得到的承认自然也就是一文不值的,所以这样看来,不平等的承认结构实际上带来的是双方的同时失败,

“真正的承认还缺乏一个环节,也就是说,主人对奴隶所做的事情也应该是主人对自己所做的事情,而奴隶对自己所做的事情也应该是他对主人所做的事情。这就导致出现了一种单方面的和不一致的承认。”(黑格尔:《精神现象学》,先刚译,第123页。)

在这个意义上,我们可以看到原作小说中不管是上位班级还是下位班级、不管是失败者还是胜利者,只要其还身处于这一个不平等的承认结构中,那么他们就都不能得到任何真正的承认——我们可以很容易地发现原作中的任何角色永远都处于对其地位朝不保夕的恐惧中。这样看来,对于栉田桔梗来说,如果她依旧认同学校所运行的那套规则,那么她就只能成为一个表里不一的精神病患者,因为她的这种行为并不是现实所导致的疾病,而是对患病的现实的治疗。进一步说,即使她真的能够顺利地获得全校学生的认同与信任,她也依旧不能抚平自己的灵魂,因为这种建立在欺骗或暴力之上的不平等的承认最终导向地只能是现实与理想的极度分裂——这就是为什么黑格尔在写完主奴关系一节后并未像科耶夫一样转向建立一种平等的承认系统的尝试,而是笔锋一转去讲斯多葛主义了。实际上在黑格尔看来,承认问题的最终解决并不是落在主体间的层面上,而是必须被摆放在更高的环节上去加以解决,也就是理性与精神的环节上,最终是作为客观精神的国家的环节。主体所追求的实际上也就不再是主体与主体之间的承认,而是精神对主体的承认,而这正是辩证法的吊诡之处——主体想要成为自身,恰恰要先走出自身。这样一来我们就能看清楚,对于青年马克思来说由于其站在费尔巴哈的立场只承认经验的市民社会而不承认超越的客观精神,所以当他面对市民社会中的交往异化的难题时,他走的是一条改变现实的、左的道理。而黑格尔则根本看不起市民社会,因而对他来说即使市民社会中确实存在着不平等承认的问题那也是无关紧要的,因为承认的不平等将会在下一个环节上、也就是国家的环节中被扬弃,所以他走的是一条保守的、右的道路。

C 总结

总的来说,栉田桔梗这个人物的悲剧正是双重的,首先从交往层面来看,她时刻处于巨大的异化机器的统治下而永远不可能得到真正的承认,她所期待的那种认同与信任的关系在原作向我们提供的那个场景中本来就是不可能的,因为人与人的关系已经被学校的运行机制预先切断了,所剩下的不过是一些附着在点数数额之上的残渣罢了。其次从自我意识的层面来看,不平等的承认本来就不可能真正实现主体的要求,如果说《精神现象学》是以一种神话学的方式隐喻了自我意识的活动,那么原作小说则为我们提供了主奴斗争这一神话学隐喻得以实现的场所,而正如黑格尔向我们表明的一样,如果栉田桔梗只能停留在自我意识的环节中,那么她就不可能真正得到承认,因为自我意识的承认并不发生在自我意识自身当中,而是发生在自我意识之外、发生在精神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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